Scarlett·Evans

剪影 (1)

                                  剪影

                                           ——当回忆来自未来,连这回忆也显得不真实了起来,被剪碎成无序的碎片,沉浮在无数个连续或相异的梦境里。



另一个宇宙。

同样寒冷的北冰洋。

Steve仍旧穿着在穿越宇宙空间时的那套红白战服,躯体感觉不到寒冷,只是脸上不断刮过的冰碴和周围铺天盖地的雪色提醒着他这里的极寒。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GPS,不会有错了,就是这里。

他独自一人立在冰面上,雪覆盖在他的眉梢、睫羽处,风声将他包围,他却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了心脏在他的胸腔里有力地跳动,带起阵阵回响,他好似将整具肉体与灵魂都融入了这场永无止境的大雪中,与雪原共振。

他望向冰面,好似能一眼望入幽深的海底。

越来越近了,距离美国队长被发现的那个地方。

他闭眼,雪簌簌从他眼睫处落下。他骤然睁眼,用盾凿开了冰面,他纵身跃入刺骨的海水中。

借助战服上的黑科技所有的光源,他下潜至海底,望见了那架战机残骸以及——他自己。

他趴在舷窗处望着那具冰封的身体,突然觉得可笑,只因看见一模一样的自己的诡异;他又不禁想:要是当初便死在这里,或者永远不被发现、不被解救,倒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肺叶强烈渴求着氧气,他最后望了一眼战机里的自己,竭力往上游去。

出水。

……

Steve满身冷汗地从破旧的木床上惊醒。

又是那个梦。

梦里,所有的景象都是扭曲的,天幕亦是扭曲着的红黑色块。在那里,他感到无比的压抑,却又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心里挣扎出一道口子,竭力想望着出来。

他知道,这之后他是无法再入睡的了,索性起身去冲了个澡,洗去他满身的冷汗。

他从简陋的浴室里走出,从冰箱里取出一打啤酒,在饭桌边坐下,自顾自地饮酒。

思绪无端地开始弥漫开来。

他不后悔,不后悔那天与Peggy跳完舞后的离去;不后悔隐姓埋名地活在满是陌生语音的苏联;不后悔离开那个他所熟悉了一生且为之付出了一切的宇宙……

他后悔,他不得不后悔。不得不后悔的是,那天陪她去沃米尔的人不是他。他在,她便不会死。

死。

他瞳孔骤缩,皱眉,狠狠甩下刚喝完的一听啤酒。

易拉罐扭曲变形,滚向一边。

他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再度扯开一听啤酒的拉环,仰头喝着。

泪水不自制地涌出,滑落至他嘴角,耳际,带着令他全然沉沦的凉意。

啤酒很苦,又涩,不知是否是沾染了他的泪水的缘故。

他越来越爱哭了呢……自从,那天得知了她的死讯而落泪起。

他不接受她的死,永远都不。但在这一宇宙里,她还没有出生呢。

他任由思绪黏结成网,瘫倒在了咯吱作响的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

晨。他照例在桌前摊开一本俄语入门手册,笨拙地练习着俄语的写法。一笔一划,极度认真又缓慢。

然而他即使是会写,也很难说出口。

心绪依旧杂乱不安着,他盖上钢笔盖,重又倒在了床上,打算一觉睡到下午。

梦。他独自一人彳亍在田间小径上,天很蓝,远远地,他望见一个红发身影。话语哽咽在他喉间,他只能向那个身影跑去,那人骤然回头,嘲讽似地勾起一个笑:“Steve,我对你失望透顶。”

他内心一片慌乱,想要将她抱过,她却在瞬间消逝。他颓然坐在地上,景象开始扭曲,大片大片血色光芒将他淹没。

他惊醒。

Steve,我对你失望透顶。Natasha这般道,不容他辩解,他也无从辩解。

他下意识望向那面被他随意扔在角落的盾牌,叹了口气:“是啊,Nat,我就是一个逃兵,一个懦夫,可我又没有别的办法,你不在啊,哪里有能复活你的方法呢?我从来便一直在失却,一直都保护不了我所珍惜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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